列车运行在架设于城市上方的轨道上。车上,丝诺和于博星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,一边随意地进行着“无声交流”。于博星像向导一般为丝诺介绍了沿途的建筑,新颖的设计惹得丝诺一番惊叹。一会儿,丝诺似乎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对了,昨天有一件事忘记问你了。你昨天多说的‘教会’是指什么呢?”
“啊,那个啊。简单一点说的话,那是在联合邦建立之初,不愿意加入的一部分地区。‘教会’这个称呼只是我们的习惯,实际上据说是一个由宗教和魔法师所统治的国家。他们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隔绝开,从我出生开始就已经这样了,我所知道的也只有些道听途说了。”
“这样啊......就是说没有办法到那边去吗?”
于博星盯着车窗外,一边说:“你的话,或许可以?联合邦不想强行攻占教会的驻地,毕竟用武力来实现统一并不是联合邦的初衷。据说教会一直用魔法保护着自己的领地,不仅阻止人员出入,也完全阻挡了来自联合邦的侦查。以后你如果有机会可以试一试,用你的魔法能不能到里面去。说起来,你想去那边看看?”
“以后说不定会想吧。”
看着丝诺稍稍陷入了思考,没有继续一个劲地问问题,于博星便上网看看消息。一条紧急新闻出现在眼前:
佩克森市的居民请注意,昨夜,佩克森市西区一处废品回收点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。赶到现场的警员一人重伤,多人轻伤。现在,恐怖分子的身份和目的尚未查明,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,遇到可疑的人物,请尽快通知警察。详情请点击此处。
看到这则消息,于博星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转发给丝诺,然后立即想到丝诺并没有接收用的设备。犹豫了一下,于博星把纳米机械里的消息同步到了终端机上,接着弯下腰去,把变成猫的丝诺轻轻地抱了起来。丝诺只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,随后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新闻上。
“说的是你吗?”于博星问道,同时打开了新闻的完整页面,“摄像头和卫星都没有拍到...数台机甲严重损坏...”
“那个人还活着吗?太好了...”丝诺没有直接回答,但也默认了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。
于博星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一样:“你到那个地方去,是为了什么?”
沉默片刻,丝诺回答道:“为了寻找某样东西的资料。”
“瓦利兰多?”
“瓦利兰多?”丝诺反问道。
于博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解释道:“流传于这个世界的传说之一,充满了谜团的东西。关于它到底是什么,有很多种说法,但一直没有定论。只有一则传说被一致地相信。在遥远的过去,一位名叫萨拉瓦多的先知,从瓦利兰多之中获得了知识,那便是人类使用魔法的开端。瓦利兰多这个名字,据说也和那位先知有关。虽然长久以来一直被当成是传说,并被写入了很多国家的神话里,但是现在发现了越来越多关于瓦利兰多真实存在的证据,因此有些人开始尝试寻找它。昨天你去的那个废品回收站的地下,曾经就是被这样的一个研究机构使用的。呐,所以说,你想找的是这个的资料吗?”
“看起来是的。”丝诺答道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我在寻找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方法。我听说瓦利兰多有超越空间的力量,没错吧?”
“应该是这样,它的出现从来都没有一点遵守物理定律的样子。”车到站了,于博星才意识到自己把丝诺抱了太久,赶紧一脸尴尬地把丝诺放了下来。
“那你呢?好像特别关心这件事。”
“嗯...那个研究机构,曾经是我父亲工作的地方。”于博星跟着人群一起走上了电梯。
“曾经?那现在呢。”
“大约八年前,父亲在工作时突然失踪了,那之后,研究也关停了。”
“抱歉,问了这样的问题。”丝诺的声音充满了歉意。
“没关系。我们到了,警局就在车站的对面。”
丝诺没有再接话,只是静静地跟在于博星身后走着。面前已经可以看到马路另一边的警局。这时,于博星察觉到有一个人靠到自己身边,和自己并排走着。于博星用眼角的余光瞟去,看到那人身材高大,披着一件相当宽松的,连着兜帽的斗篷。斗篷下面,是一件看上去有些怪异的,色彩鲜艳的衣服。
“多加小心。”斗篷下传来了略带沧桑的男子的声音。于博星先是一愣,刚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。
“怎么了?”丝诺侧过头来问。
于博星摇摇头说:“没什么。丝诺,接下来就要考核了。你要装作是我的’仿生机械‘搭档一起参加。准备好了吗?”
“我会加油的。”
“那么拜托了。”于博星说着,面前的自动门缓缓地打开了。正值初秋,天气还有些热,迎面而来的空调的冷风让于博星稍微轻松了一些。于博星径直走向服务台:“我是来应聘的于博星。这是我的预约号。”说着于博星将自己的预约信息发了过去。
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回复道:“请在1楼的18号房间等候。”
于博星来到18号房间的时候,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了。于博星觉得屋子里的人有些眼熟,之后想起那正是昨天晚上搜查了自己房间的警员。”早上好。“虽然觉得有些尴尬,于博星还是率先打了招呼。
中年警员这才注意到于博星,立刻爽朗地笑了:”哟,这不是昨天的那个吗?就说今天要来考试的会不会是你啊。这可真是缘分啊。“
”那个,“于博星已经满头黑线,”我的申请表里应该有写着家庭住址吧。“
”哈、哈、哈,一般人不会注意这个的吧。“中年警员拍了拍于博星的肩膀,”好了,我是罗伯逊·詹姆士,你今天的考官。坐在这吧。那么先说说,你为什么想当警察吧?“
”只是想要一份工作而已,詹姆士先生。“于博星一边坐下一边说。
”嗯?“罗伯逊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,”倒是非常的实诚啊,哈哈。“一边说着,罗伯逊一边翻起了简历。”唔?你接受的是,宇航员的学习?那为什么不去当宇航员呢?“
”因为没有单位雇我啊。“于博星摊摊手。
”你开玩笑吧?培养一个宇航员应该很昂贵的,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。“
”没有办法,计划关停了。“
”是这样吗,那就没办法了。“罗伯逊一边在网上翻查着资料一边说,”是什么计划?“
”瓦利兰多计划。“于博星说话的时候,丝诺爬到了旁边的凳子上,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。
”哦。嗯?等等?你刚才说什么?瓦利兰多计划,不是8年前就关停了吗?“
”没错。那时候我刚毕业不久。“
”8年前你多少岁?“
”如你所见,15岁。“
”这可真是令人惊讶。“罗伯逊瞪大了眼睛,”你没有考虑过参与其它航天计划吗?“
于博星托腮想了想说:”有和空间殖民的部门联系过,不过现在看来这两年都不会有什么位置给我了。“
”两年后呢?你会结束你在这边的工作,转而从事航天工作吗?“
”如果我运气够好的话。”
罗伯逊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:“哈哈哈,看起来的确不把这边的工作放在眼里呢。有一点让我很好奇,你的申请书上来看,你似乎很迫切地想要这份工作?急需用钱吗?“
”昨天你不是看见了吗?我住在别墅里。现在都快要交不起税金了。“于博星无奈地说,”詹姆士先生,你不是警察吗?之前也是,很多事情不是稍微推理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吗?“
”哈哈哈,外人对警察的看法是这样的吗?看起来我们将要收到一个有趣的新人呢。那边是你的搭档吗?真...逼真啊。不是量产的型号吗?“
于博星朝丝诺那边看去,发现她正在用爪子抓房间里飞来飞去的小虫子,顿时冷汗就下来了。”快点别这样了。“于博星向丝诺发去这样的讯息之后,丝诺立即又回到了端坐的姿势。于博星害怕再出什么岔子,赶紧把丝诺抱在怀里,然后一脸尴尬地跟罗伯逊解释:”是有点多余的设计...不过机师的态度很强硬...“
”哈哈哈,这样不是挺好吗。“罗伯逊拍着于博星的肩膀,把脸贴过来,说:“比起工具,我还是更希望你能把仿生机械当作搭档的好。”
“明白了...”于博星只能陪笑道,然后试探着指了指丝诺,“对了,这个,要先检查吗?”
“抱歉,那是你的事情呢。考核中不能使用弹药,这个我们会监督。至于——如果你不小心把自己家的小猫当作仿生机械带来的话,那就是你自己的责任了。好了,说到这里你也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了。那么,和我到训练场来吧。”
去训练场的路上,罗伯逊没有再一直闲聊,于博星趁机问丝诺:“刚才你在干什么啊?真当自己是猫了吗?”
“那个,不应该这样的吗?”丝诺反问道。
“当然啦,仿生机械终究是用于工作的机器,和宠物机器人本质上就不一样,很少有人会无聊到在小型仿生机械极其有限的体积上,加载奇怪的功能啊。”于博星都快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,但是发给丝诺的讯息依旧是被耳机用缓慢的人工合成音念出来。
“对不起,我...不知道。”相对地,丝诺内疚的语气倒是让于博星很清楚地听出来了。这使得于博星也有些觉得自己太激动了。
“那个,你不知道仿生机械?你的故乡没有那样的东西吗?”
“或许以后会有吧。”丝诺间接地承认了这一点。
想到人工合成的声音听起来会很别扭,于博星把脸凑到丝诺耳边,开口道歉道:“对不起,是我为难你了。接下来的考核,还得继续麻烦你帮忙了。”
“我会尽力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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